於輔導室前走廊,一對父母讓三個孩子拉著,在這裡堵到活動角色『神父』。
「爸、媽!就是他!他拿糖果砸我!」被丟過糖果的孩子指著于熙的臉告狀,另兩名孩子也跟著猛點頭,一起指證:「對!就是他!」「我們兩個可以作證!」
『外、外國人?!』那對父母先是一愣,並對于熙上下直打量,沒幾眼,女子就看直了眼,微握的手指指節掩著嘴唇:『哇……偶像一樣的男孩子……這學校的水平好高!』
基於氣勢不能先輸的概念以及莫名上升的敵對意識,男子沒注意到妻子看呆了的表情,先嚴正了姿態:「喂,你能這樣拿東西丟人嗎?!這是羞辱!就算我家小孩看起來沒受傷!但精神受到很大的打擊了!我可以告你的,你知道嗎?!」
「喔,」于熙回以冷瞪:「你的孩子罵我是『戀童變態』,陳述虛偽的事實,你知道這是刑法裡的誹謗罪嗎?而且我身上是有錄音設備的,就為了避免遇到這類糾紛。」
那銳利的視線,讓那位父親一下子就弱了氣勢。倒是一旁的母親,立刻出聲緩頰:「對不起,我不知道孩子們對你說過那種話,我家孩子不懂事,你就別跟他們計較了吧……」
「我要不要計較就看你們要不要計較。」于熙冷回。
女子瞪了嚇到躲在她身後的三個孩子一眼,以手肘輕推了一下丈夫,見丈夫結結巴巴不知該說上些什麼,想著丈夫應該不會再計較了,她便堆起笑臉:「我們不計較!真的不計較!謝謝你的糖果了!」
「不客氣。」
淡漠冷回後,于熙轉身正要離開,卻有一條著黑袖的手臂橫擋在他的面前:
「上哪兒去呀?親愛的神父。」
見到那南瓜頭,小孩子們像看到英雄似地,興奮大叫:「南瓜紳士!」「他來抓走變態神父了!」「快點抓走那個喜歡小孩子的變態!」
聽到關鍵字,那位母親回頭狠瞪了孩子一眼,嚇得他們立刻閉嘴。
只是那熟悉的嗓音,令于熙放大了瞳孔:「學長……」
一根指頭抵在他的嘴唇前,止了于熙接下來的話語,並以著甜膩似美酒的醉人低語:「跟我一起下地獄吧,你這小壞蛋。」
「?」
櫻粉尚未來得及染上白皙面頰,腰間一疼、天旋地轉間,就讓南瓜紳士以著公主抱的姿勢捧在懷裡、灑落幾顆糖果於地。失去重心的眩暈間急忙攬上陸駒的頸子,死死抱著不敢放,就這樣任著他把自己帶離現場,連要往哪兒去,也沒來得及考慮與設想。
被留在原地的一家五口,孩子們一臉困惑,那個抓走的手法好像跟想像中的不大一樣?
「可惡!那個是角色!我家小孩只是太入戲!根本不是誹謗!」男子這才想到,推了推一旁好像沒在聽他說話的妻子一把:「喂發什麼呆啊?我說我們能贏的!」
看得兩眼發直的妻子身後正開滿屏背景的小花與粉紅泡泡:「閉嘴,現在別煩我。」
沒人留意到帶著手銬與鎖鏈、還在滿場跑的正牌南瓜紳士:
「靠!于熙那傢伙躲哪兒去了?!偷懶嗎?!」
* * * * *
于熙腦袋被晃得暈乎乎地。
在光線不甚充足的體育用品倉庫裡,悶濁空氣浮動著男性荷爾蒙的氣味,耳膜裡只剩兩人唇舌交纏的淫靡水聲,隨著軀體交疊與手臂相扣撫觸,體溫直線升高,化為肌膚上的灼紅,與難以抑止的喘息。
明明只是接吻而已。
在陸駒起身後,于熙才緩緩回過神,發覺自己被放在跳箱上,上衣已經被弄得凌亂不堪,前襟大開讓他感覺胸口有點涼,以略顯無力的手背拭去額汗時,忍不住帶著輕喘低聲抱怨:「學長……你好色。」
那酥軟甜膩的語調,聽在陸駒耳裡簡直是調情,加上那沾染晶瑩珠淚的長睫下,藍眸正盈盈含波像要擰出水,雪白肌膚讓春潮染上櫻粉,劇烈起伏的胸膛帶出唇瓣間止不住的喘息……而忍不住吐槽:
「……色的人明明是你吧?一臉很想做的樣子,剛好跳箱的位置正好……」
回憶起于熙緊摟著自己無法自制地顫抖、牙口帶著灼熱在頸上輕劃的酥麻觸感,而輕吐著喘息,不安份的手自于熙纖細的腰間滑至下腹,正要扣上重要部位前,于熙一顫,翻身夾緊了兩條腿,也讓自己滾下了跳箱,縮到角落:「不要……這裡是學校,不能做這種事。」
于熙光是想到被發現的情況,就足夠讓全身沸騰的血液直接涼了一半,回魂過來的兩隻藍眼睛圓睜著直直盯視陸駒,十分有縮在角落陰暗處觀察人類的小動物既視感:「而且我還在工作,再不回去會被扣分。」
「……」
陸駒什麼話也沒說,只是回視著他,他也不需要說上什麼,只需要這樣安靜盯著于熙三秒,三秒過後,于熙就會自動弱了語氣,垂下眸子:「不……不然……活動結束後……我再陪你……」
其實這答案在陸駒的預料之中,也不是不滿意,只是『偶爾』還是會想再欺負他一下,所以又故意不回話了。而這樣的沉默應對,之後收到的結果,就是于熙羞紅了臉,低喃了一句:「學長今天穿得很帥喔。」
想討好示弱,偏偏是在很奇怪的時機點冒出來的稱讚誇獎,這才讓陸駒忍不住嘴角上揚,想想他剛才還在修理小屁孩跟怪獸家長,現在在他面前卻呆萌傻蠢得要命,真是個活寶。
見到陸駒心情極佳的笑容後,于熙身旁的氛圍也隨之放鬆,開了幾朵小花出來:「所以……學長突然把我抓過來,做什麼?」
做什麼?這種話是剛剛差點被推倒的人該問的嗎?
陸駒假意思考了會兒,拿起剛才被擱置在一旁的南瓜頭罩:「喔,你覺得南瓜紳士抓走喜歡小孩子的神父是要幹嘛?」
「……把他帶去地獄受刑吧?」于熙回答。
「那就對了呀。」陸駒再度拋開那頂紙糊頭罩,彎下腰,食指指尖點在于熙的鼻頭上,以著笑意:「那你覺得,要怎麼處罰這個神父好?」
「這個嘛……」于熙大概意會過來陸駒的言下之意,而再度赧紅了臉頰。
「這個神父不是很喜歡在小朋友的嘴裡塞糖果嗎?那,處罰當然也是要拿點什麼把神父的嘴巴塞滿滿嘍?」
「呃……」
「不過看你好像完全入不了戲的樣子,還是算了。」陸駒從落在一旁的南瓜桶裡掏出一顆糖,打開來彩色塑料包裝,捏出一粒橙黃糖球,塞到于熙嘴裡:「所以,先這樣就好啦,我等你活動結束再看要不要一起去夜遊。」
「我……」
嘴裡被柑橘酸甜味所充滿,陸駒要轉身離開的背影,令他心裡一陣揪緊,不太好受。
探手拉上陸駒的斗篷一角,在他回過頭時,雖然有些遲疑,但還是,啣上他的嘴唇,以舌尖將糖果推進他的嘴裡:「……雖然詞裡是很隱晦的寫了塞糖果,但是我們都知道,神父塞的不是糖果。」
「唔……」糖球到了嘴裡,陸駒才知道那是橘子口味,正嚐著時,身前的于熙跪了下來,抬手環上他的腰,將額貼上他的下腹,那口鼻呼出的暖氣,很明顯地,正濕熱著他那尚未軟下的硬物。
以聖潔虔誠的姿態,做著淫穢的事情。
「發洩過一次後,應該可以忍到回家吧?」隔著幾層布料,于熙的牙輕輕咬在極為敏感的地方,以似是無情緒起伏的低語:「學長可以陪我去發糖果嗎?有學長在就不怕會遇到剛剛那種事,還可以一起逛逛攤,玩點小遊戲……今天好像有一攤在賣巧克力香蕉……我想吃那個。」
陸駒忍著牙根發癢與全身融進血液裡的躁動,咬著輕喘,低聲回答:「你喔……口的時候不要講想吃的棒狀物啦……」
「所以是答應了嗎?」
撒嬌般地把臉蹭上方才被自己咬得有些濕的地方,陸駒身上有某種氣味,溫暖,帶著點刺激性,說不上喜歡,但他卻在嗅聞間,很容易讓精神飄飄然,有點像是喝了酒一樣。
「同意啦!哪次不同意?!」
在他身下的神父,露出了相當醉人的笑容。
-------------------
南瓜紳士抓走喜歡小孩子的神父,
貪婪的暴徒,抓走傲慢的騙子。
南瓜燈堆出的小小山道裡,
搖搖晃晃的火光,地獄業火一樣。
暴徒牽著騙子走,最終目的是墳場。
左手牽著右手,右手牽著左手;
左腳往前,右腳往後。
在墓地裡繞過一圈又一圈,
舞步像骨碌骨碌的眼球,
跟著其他亡靈一起慶祝,
頌讚萬聖,鬼魂來臨。
頌讚萬聖,鬼魂來臨。
於狂歡中焚燒,終歸於虛無,
把地獄當成最後的歸宿。
-------------------
*於完事之後*
陸:對了,你跟他們說你身上有錄音的東西,那剛剛不就全錄下來了?
于:欸……(拿出錄音器和手機檢查)是的,好像是。我放出來檢查。
(手機傳出說話聲->跑動聲->開門聲->喘息聲)
陸:……你的聲音好色喔。
(說話聲->喘息聲)
于:……學長,你的聲音比較色吧?
陸:你比較色。
于:你才色。
陸:你最色!
于:你天下第一無敵色!
(爭執了一分鐘)
于:……這個說不定會有別人要聽,刪掉剛剛那一段。
陸:欸等等,要刪之前先傳到我的手機,為了學術研究,我需要這個音檔。
于:……(傳給學長,才把自陸駒出現後的部份刪除)
陸:好勒,設成手機鈴聲!
于:修旦幾勒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