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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『神役基本功能為四類,全身防護的盔甲、快速療傷功能、武器變化功能與特殊攻擊功能。那是無論契合度高低都可使用的功能。』

  『契合度佳的神兵,則有更強的特殊攻擊功能,並多了神役加速系統。加速系統由神役取代誓戰者動作,以誓戰者過往經驗和思考指令,做出超越肉體極限的機體迅攻。那是契合度低的神兵組合往往勝不了契合度佳的神兵主要原因。』

  『神役會紀錄所有誓戰者的戰鬥經驗與體質,但無權自取應用,也不得將上任誓戰者經驗轉移為現任誓戰者戰鬥之用。神役本身無法戰鬥,就算使役型態有武器在身,也不允許使用於傷害生命之上,神役想傷人,唯有透過武化合體,才得藉由誓戰者動作傷人。』

  『那麼,契合度高的神兵組合呢?』

  枯瘦老人瞇著眼、嘴角微揚,那身上的黑色斗篷擴張成無邊無際、無天無地的黑暗。康德在他的身前面對著他,就如身處無重力的夢境,飄盪著髮絲、衣著,卻沒風拂過的觸感。

  『戴斯,你說過你不想成為殺人兵器吧?』

  『我並不想跟你進行武化,但是我也不想讓你變成別人的武器。眼下的情況,似乎只要我能保得住小命,就算你被綁架也無所謂嘛?那麼……』

  『吾不願成為殺人兵器,非吾不願殺戮。』老人朝他的臉龐伸出雙掌,越過飄盪於黑暗的髮絲,老人的臉孔變得青白、變得楬黃,睜開的眼瞼下,藍色的眼珠轉為死白,與肌肉一同腐爛、孵化出細白蠕動的小蛆,一切就如快轉的紀錄,漸大的蛆食盡腐肉化蠅飛去,在那臉貼上少年面前之時,老人已成枯骸。

  『契合度高,在有限範疇內超越既定規則……』

  枯細指骨輕撫下少年的手臂,朝他的指尖移去。隔著黑色斗篷,全身都能感受到那骸骨的溫度與光滑堅硬表面,當那骷髏朝他貼上了臉時,康德緩緩閉上了眼……

  『半身對調.汝之肉身換吾之機身.分體武化……』

  『超越既定規則的,雙人神兵。』

  狂風迎面沖來,睜開了雙眼,眼前是陷入黑暗前的光景,在他即將落地之處,三名男人已經提鎗瞄準了他,那是早經過算計、一閃便能避開的彈道。只是當他們一表驚愕、像是未經思考地扣下扳機之時,滑過臉旁與肩旁的火光擦出一聲金屬遭擊的聲響。落地之時三道劍閃之光,同時劃開三道血紅,與那三名男人的抱傷慘嚎。

  所有人都像忘了正在圍殺少年的動作,一表錯愕地直視著他,而此時他才有機會低頭看看右手的黑鋼長刀、左手的黑鋼手鎗,這連他自己都感到錯愕,急忙伸手摸摸頭上像是裝飾品的金屬物、身上的重點防護盔甲與一身『有點像』軍服的黑衣,簡直像是配合他那般,不只是刀與鎗,腰際還扣掛著易拆卸的黑鋼鎖鍊,驚得他手足無措:『這就是武化?我、我、我…我要怎麼辦?』

  「神兵武化?」「這裡又沒有神役!」「你有看到神役嗎?」「沒有啊!」

  對那些慘白了臉、不知道接著要怎麼打的人而言,剛剛他們只是看到康德為了閃避攻擊,雙手搭上其中一人的肩表演了一招凌空前翻,卻像突然越過一片黑暗,一越過就變成神兵武化狀態落地了。被兩人以鎗壓制在牆角的辛西亞也感到詫異不已,從來沒聽說過有這種武化:「難道這就是死神神役的特殊功能嗎?分隔兩地也能武化合體……不愧是上級神役。」

  『姐姐的陰謀想必是破滅了…只是,伊安怎麼辦?』

  「現在怎麼辦?怎麼會變成這樣?」身著黑暗武化之衣的康德抱頭驚慌亂嚷一通,讓周遭人等更顯錯愕:「連你都不知道?」

  只消三秒,康德站挺了身子收刀指向前方的人,以沉穩堅定的態度說道:「我不會輸,你們想死嗎?」

  「你態度也變得太快了!」

  海匹妮絲趴在窗口嬉笑著:「帥氣哦!康德加油!好好教訓他們!」

  「只好硬著頭皮上了!」「我們還有十幾個人…」他們只得面有難色、略顯僵硬地再度提起武器。但正當他們紛紛選擇拔鎗射殺康德時,一聲轟然巨響,生鏽的鐵門被硬生生地衝撞開來,飛身而入的暗紅色之影只在瞬間便斬開了數十道劍光,血流迸出之時,又是一聲刀劍交擊的清亮聲響。歹徒們紛紛落了手中短鎗,抱著不停湧血的右手,紛紛逃出了此地:「兩個誓戰者!」「不可能贏的!」「會死啦!」「等我!」「救命啊!」

  辛西亞身旁的兩人見情況不妙,也跟著伙伴逃跑,扔下她獨自傻望著一刀雙劍僵持於空曠場地中央的兩名誓戰者。那暗紅色武化裝扮的少女看來身高與年紀都和康德相仿,卻有著一對兇神惡煞般的血紅眸子。刀劍對峙間,夢雪是無視他人的一吼:「總算找到你了!」

  「找我幹嘛?」搞不清楚狀況,康德只得滑開劍刃施力點,迅速朝旁避開異劍鋒芒:「辛西亞!快點找出竊聽器!」

  經他提醒才讓辛西亞回了神,急忙探著身上衣著的口袋、領口之處。在瞥見車廂內的海匹妮絲時,夢雪雙劍一甩不再朝康德揮去,反倒是海匹妮絲先大聲嚷嚷起來:「妳到底是幫哪邊的嘛?小康!上!我支持你!」

  康德還來不及開口,汽車音響便傳出布蘭琪的怒語:「別以為你們逃得出聖彼安城!辛西亞!要是妳自己乖乖爬回來,今晚的事我不追究!」

  「…找到了。」辛西亞在左臂袖口折縫間發現那只有一枚鈕扣般大小的收音器,先是一陣沉默,才將它拆了下:「姐…不,布蘭琪。我絕對不會再回妳面前,就算是死在路旁……我一定會把伊安搶回來的!」

  將收音器甩在地上,伸腳以長靴高跟將它用力踩下,發出「霹」的聲響。快步踱回房車駕駛座處,她拆下了通訊器,將它甩了出,重重撞上了牆、掉落在牆角,無視布蘭琪的怒罵聲,一手攀在車門上:「康德…是這名字嗎?你會不會開車?我要立刻去救伊安!布蘭琪既然叫人來這裡,一定也叫了人去捉伊安!」

  「駕駛的工作就交給我!」急急將刀鎗扣回腰際,康德跑向駕駛座處:「海匹妮絲!先再陪我們接兩個人,再一起回去找多倫!」

  「也好,搶走伊安安氣死布蘭。噯…不對啊,小康你不先跟她打完嗎?」海匹妮絲一雙眼睛盯著夢雪不放,而那不露真面目的紅衣女誓戰者逕自走向副駕駛座前,拉開正想打開副駕駛座車門的辛西亞:「我有話跟他說,這個位子讓給我。」

  「我也有話跟他說。這台車是我的,請妳坐到後車廂去好嗎?」

  海匹妮絲好好地坐在副駕駛座後的座位,只有被反扣著雙手的感覺還令她難受:「小亞亞,妳能不能幫我解開手銬?啊,我看妳坐我旁邊好了!來嘛來嘛!」

  不想浪費時間在爭執上,辛西亞只得再繞回駕駛座後方,坐上後車廂的位置一邊搜著口袋找手銬鑰匙:「康德,你就打算這模樣開車?」

  「沒辦法的事,進行武化的是戴斯,解不解除由他決定。」此時夢雪也上了車,康德一邊轉著方向盤,一邊注意著車後狀況:「這也代表戴斯現在正戰鬥著吧?」

  「什麼意思?死神現在應該在你身上吧?」

  「妳並沒看到他,怎麼會認為他在我身上?總之,現在戴斯跟伊安在一起,我們還是快去吧。」

  「戴斯?死神?血海?」夢雪雙手抱胸冷冷瞪視著他:「你最好把事情解釋清楚。」

  若林的聲音同時自夢雪身上的紅盔內響出:「你從沒說過你是誓戰者。你的神役,我們也從來沒看過啊……」

  「戴斯一直跟我在一起啊……那個老頭子。」

  「咦?」「哪可能?」辛西亞感到意外,在鑰匙插入手銬鑰匙孔後發出聲「喀」,海匹妮絲才輕鬆多了,坐正了身子一邊揉著手腕:「不會吧?我完全感受不到同伴的感覺呀……」

  「可能因為面具上有漆的關係吧?對了,妳們怎麼找到這兒來的?」康德所在意的事情只有一件,但在開車之時不方便看向身旁:「而且還那麼殺氣騰騰。我幹了什麼讓妳不爽的事嗎?」

  「你瞞著我很多事吧?為什麼不告訴我,你是疾鷹海盜團的人?」

  「我在妳出現之前就已經脫團了啊。」

  「你脫團了?為什麼?」

  「因為我想去看神役大賽。跟著海盜團根本不能上岸嘛……」

  「那黑閃電的事你怎麼解釋?你明知道那時候的事,他們也是擊沉你們的船的人,為什麼還裝不知道的模樣?」

  「戴斯的事情不想讓妳們知道,能瞞多久就瞞多久。船是船長的,我又已經脫離海盜團了,反正我人沒怎樣,認真說來黑閃電跟我無怨無仇啊…他們人又不錯,是很好的旅遊同伴哩。」

  沉默了半晌,夢雪才略帶不悅語氣地開口:「事情這麼簡單,早說出來還不會讓人一頭霧水。」

  若林也跟著出了聲:「我們找遍將近半個城,才在這裡發現你呢。那麼,現在的情況是如何?那位伊安真的是永恆嗎?還有這位是?」

  「這個嘛…我該從哪裡說起呢?」康德顯得有些困惑,海匹妮絲撲上前座的椅背,開心地嚷嚷道:「這裡讓我說!我知道整個來龍去脈!」

  「請。」



  『毀壞,那是全身粉碎性的痛楚,不會一下子結束……』

  人類為了奪取占有獨一無二且越顯稀少的神役、削減敵對勢力的神役,在神役極力保護誓戰者的情況下,總是不惜將神役完全破壞,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。

  『失去誓戰者的痛楚,遠勝過身軀的破碎……』

  但光是神役毀壞,誓戰者還不能和新的神役立血誓,因為神役還沒『死』。神役面具還留著所有記憶,甚至每死去一名誓戰者,都會在面具之下深深刻上傷痕。

  『只要嚐過一次就會害怕……那種被掏空了魂魄的空虛,那種失去自我和存在價值的飄緲,那沉重得令人窒息的思念……』

  亞特,對於塔羅神役與誓戰者而言,是最寶貴、最重要的存在。那是唯一僅存的,可以修復毀損神役的神役,也是眾所獵求、眾所保護的神役,只要是他在的地方,總是充斥著友好和敵意的詭譎氛圍。

  『冰與火在毫釐間拉扯,雖不是痛楚,卻相當難熬……有多少次?都會想,要是死了該有多好?』

  終有一日,亞特被毀壞了。無知的人們依舊以為毀壞的神役能找得到上位神役修復,而持續著破壞神役的行為…一邊破壞著,一邊打聽著,卻不知道,死亡是唯一的希望。

  『若是布蘭琪的生命和我的存在只能二選一,我仍然選擇再一次粉身碎骨,但是……』

  『洗去所有過往記憶,在永恆的時光裡復甦,不再記得任何我現在所記得的一切…那不是我,是另外一名『Prince of Cups』。我不想忘記任何曾跟我締結血誓之人,失去那記憶,會痛得連精神也粉碎……』

  『我害怕被毀壞,更害怕讓戴斯宣告我的死亡。但為了無法修復的同伴們,我下了這個賭注……』

  『只計算過毀壞修復、死亡重生的機率,卻從沒計算過自己可以不被破壞的機率…』

  『我可以不被破壞嗎?』

  『我…可以這麼期盼嗎?』

  抽離了黑暗的回憶,眼前,死神的鐮刀揮開了腥風血雨,血濺上了那冷笑的殘酷容顏,那就是『希望』。

  子彈射不中那迅速的黑影,動作始終追不上那如風的敏捷,看似巨大笨重的鐮刀,在他手上卻似羽毛般的輕盈,順著盡情揮灑的動作,就似黑夜裡的光羽之舞,無情地劈開一道又一道的暗紅,引起一聲又一聲的哀鳴。太過恐怖的敵手,讓最後六人嚇得屁滾尿流、慌張跌撞地逃離了現場。

  沒有追殺那些人的打算,戴斯止了手,立起巨鐮以臂彎勾倚著,染上些許暗紅的白色手套悠然拭去臉頰血漬,輕偏了臉閉上雙眼,淺笑中略帶著滿足,似是回味著方才只有三分鐘的迅殺過程,不自主地輕撫著臉龐、頸、肩與胸口:「彼之肉身可謂極品……」

  『我一直以為他不想變成殺人工具,卻從沒想過他這麼嗜殺……』伊安不自覺地倒退著,想裝作鎮定的模樣,但神色仍然不由自主地發白直冒冷汗:『雖然可以體諒他的使役型態並沒什麼五官感覺,但他現在的動作……還真像自戀狂……』

  像是光撫摸還不夠,戴斯脫去了手套,指尖伸上露出唇齒之外的舌尖,品嚐著無論是老人還是骷髏模樣皆不會有的味道。光是舔指頭還不夠,沒一下子便將巨鐮橫下,舐著刀刃和血跡:「鹹味、鐵味、血腥味……」

  『不該留在這裡,我該立刻回到布蘭琪小姐身邊。』伊安東張西望,想在黑暗中找到那群人的交通工具。畢竟臨時召集還能這麼迅速出現在現場,應該會有摩托車之類的代步工具:『搶不回死神就算了…就算布蘭琪一直說要毀掉我,我還是得將她的生命安全放在第一……』

  『代替她受傷…代替她毀損……這才是神役最基本的功用,也是我存在價值的最低標準。』

  像沒察覺他的行為與神情有異,戴斯自顧自地戴上手套,低身換撿死傷者的鎗枝與彈殼,仔細地觸摸、端詳、嗅聞,然後放進嘴裡……此時,伊安發現了被隱藏在身後建築物旁的摩托車。面對著戴斯,放輕腳步盡量不出聲地朝身後挪移……

  『你跟你的誓戰者,為我設想的心意我很感謝,但……』

  『再怎麼害怕、再怎麼想逃,我還是該回去布蘭琪的身邊。』

  距離了二十幾步,戴斯也發現伊安正在遠離他,而起身吐掉了嘴裡的子彈。一被發現,伊安索性轉身奔向那輛摩托車,但身後無聲無息襲上的黑影,毫不留情地踢倒了他坐於其身,一腳踩著他的腦後大帽,發出陰沉恫嚇之音:「吾之語,汝當馬耳東風……」

  顧不得被撞倒那刻的擦傷與撞傷在掌腕與膝蓋處發出劇烈刺痛,伊安掙扎想抬起被踩著的頭:「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!但得罪了黑閃電,保特卡特家族不可能饒過布蘭琪小姐!我得盡快回她的身邊!」

  「亞特之事汝尚未交待。」

  「亞特的碎片現在是伊安保管!雖然從沒透露過她的存在,但她會隱匿身份出現在今年的神役大賽會場!若是你們肯幫忙,直接往拿薩克去找勘南迦國的菲尼克斯皇族,她現在應該就在那裡了!我交待完了!讓我走吧!」

  「可悲哪……汝之言,神兵之主必慎選。而今汝會否悔不當初?」放下了腳,卻沒有從他背上離開的打算。相反地,戴斯伏下了身,一手環過伊安的頸子輕撫著那錯愕緊張的臉龐,臉頰貼著那帽下的銀髮,不僅僅是感受著髮絲的觸感,也嗅聞著髮間的溫暖氣息,頓時,伊安僵直了全身不敢妄動:「你…在幹嘛?」

  「肉體、五感…汝等令人欣羨……生之所感,如此真實愉悅……」

  濕軟溫熱的觸感自伊安的耳下臉頰處輕輕舐上額際,滑開一道冰涼,也像一陣冷電流迅速竄至全身每分肌膚,起了一身雞皮疙瘩:「不要這樣!」

  「鹹味,略苦,有灰塵。」

  「放開我!」



  「其實海匹妮絲只是順便而已,我只是很好奇,挖寶這麼秘密的消息怎麼會搞到眾所周知?保密程度這麼差,但聽來好像很有規模的地下組織是怎樣的情況?很想看看他們平常是怎麼運作的。」

  一邊開著車,康德一邊回答。辛西亞只感到一陣無言,完全找不到話辯駁。康德在轉了一個彎後接著說道:「戴斯的事情我不瞞著不行,要是讓人知道那個乾巴巴的老頭子是我的神役夥伴,很丟臉哎……」

  「這真的是理由嗎?」夢雪氣呼呼地低吼:「聽來很像敷衍我們!」

  遠遠見到輪椅上的燈光,還有倒臥一地的十幾名死傷者,車光照了過去是一地黑得像墨的血水,令辛西亞感到害怕:「這…」

  若林發出害怕的低語:「好嚴重…有必要做到這程度嗎?」

  「像妳講的,布蘭琪一定會派人來這裡回收戴斯跟伊安,所以戴斯發動武化。」靠邊停了車,藉著微弱火光與稍暗的街燈,康德發現巨鐮反射出的光芒:「找到了!在那裡!」

  一發現到巨鐮旁,有一披著黑布的人蜷在地上,而從他們的角度還見著那身下還有兩條腳背朝上的腿,目測應該是一個人趴倒在地上、一個人伏在他身上吧?像是聽到他們的腳步聲,伊安發出慘叫:「誰來把他拉開?快點!我受不了了!」

  急忙圍了上去,辛西亞立刻伸手搭上那黑衣人肩膀想將他拉離,海匹妮絲則開了手電筒,燈光一亮的此時,那兩名成年男子的詭異動作讓眾人瞬間傻眼,只有康德立刻趴了下,像沒發現哪裡不對那般:「戴斯!讓一下!我也幫忙找竊聽器!」

  『不…那動作好像不是在找竊聽器……』女孩子們只感到一陣無言。當戴斯起身時,更令人訝異:『那是戴斯?怎麼簡直像是康德的成人版?而且身高好高!』

  伊安在背後重擔退開之時瞬間因用力過度而全身癱軟,心裡只閃過一句『得救了……』,卻是小型版的戴斯又拉著他的衣服找東西:「我最討厭被竊聽的感覺。戴斯,有哪裡你還沒找過?」

  認真找竊聽器的康德還沒發現戴斯走到他的身旁,只興奮於從那黑帽帽緣上發現一枚鈕扣般大小的收音器,立刻將它拆了下。伊安鼓起全身力氣一躍起身,正想朝摩托車跑去時,康德本著下意識朝他又撲了上去,正好和發動撲上攻勢的戴斯三人一起又疊在地上:「我抓到伊安了!」「好重…我快被壓壞了……」「戴斯!你舔我幹嘛?」「鹹味,苦味,有灰塵。」

  「你們在幹嘛?」夢雪略帶不悅地出聲,而辛西亞則是發出驚慌叫聲,上前拉著戴斯:「你們會壓壞伊安的!快起來!伊安跟你們不同!他很脆弱的!」

  戴斯回頭望向她們,只在瞬間,海匹妮絲心生不祥之感,就像被野獸盯上那般的……

  「…不會吧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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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鴉青染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