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晝白夜之夢

　　

　　國中籃球場旁，明軒和籃球隊的隊友們一邊拭著汗，剛剛才練習賽過，教練把他們集中起，發佈下學期一開始就要面對的校際賽賽程。

　　

　　睿云手臂上掛著訪客章，跟在他們一旁聽著教練宣佈，而明軒沒意外地成為主力隊員之一。當教練叫到他的名字時，看向睿云，睿云便給了他一個無聲的鼓掌，和一個足以融化人心的笑容。

　　

　　所以在放學回家之後，睿云不只做自己的功課，還上網查了很多食譜，打了一張飲食清單：「接下來就照這張表做餐吧！你看看有什麼你不想吃的，我們再討論看看。」

　　

　　看了螢幕上的餐表，其實明軒沒什麼想法，他本來就不是什麼挑食的孩子，睿云做的餐也挺好吃的，而只冒了句：「你很在意我們隊能不能贏嗎？」

　　

　　「這不當然的嗎？」睿云滑了滑鼠，跳了下一頁，是體能訓練表：「那這個呢？」

　　

　　「我說你啊……」

　　

　　睿云的認真態讓明軒一瞬間無言，但那樣認真為他著想的模樣又可愛到他完全不嫌煩。沈默了三秒後，明軒再度啟口：「如果想讓我贏球，有比這些更簡單的方法。」

　　

　　「什麼方法？」

　　

　　「云你穿啦啦隊的裙子給我加油。」

　　

　　「噗！」睿云震驚到噴了一口，立刻回以羞憤低吼：「我又不是女生！那種衣服我不能穿啦！！！」

　　

　　「但是我覺得會很有用哦。」

　　

　　「屁啦！我一個大男人穿那種衣服能看嗎？！」

　　

　　「我做夢夢過你穿，挺好看的。」

　　

　　「你、你、你……！」

　　

　　睿云快被氣壞了地大吼：「做夢的事情不要拿來跟我說啊！！！」

　　

　　「啦啦隊的太緊身了，從一般女孩子的洋裝試起如何？」

　　

　　「我不是女裝癖啊！」

　　

　　「好嗎？」

　　

　　明軒直盯著他的眼睛毫無閃避，像是透過眼前所見，已經在腦中幻想他穿上女裝的模樣了。感覺被從頭到腳給視姦過一遍，睿云紅透了臉，先是別過頭，強迫自己冷靜一下，沈默些時候，才回過頭來，而明軒還在盯著他。

　　

　　「……穿著女裝時我不跟你做啊。」

　　

　　面對睿云提出的條件，明軒有些訝異：「為什麼？」

　　

　　「事關男性的尊嚴！我再怎麼說也是個男人！穿著裙子讓你當女人一樣的幹這種事我不能接受！所以只是在房間裡穿給你看就算了，絕對不能抱我、碰我！知道嗎？！」

　　

　　「……嗯，我明白了。」明軒點點頭，雖然對於睿云的堅持他有點訝異，但想想：「也難怪你會介意……你是不是還在懷疑比起男生我更容易接受女生的事？如果這是個證明的好機會，我會向你證明，我喜歡的是你，不會因為出現一個跟你有點像的女生，就轉過頭去喜歡她。」

　　

　　明軒認真直面著他訴說著的話語，讓他軟了態度，明軒說的話其實他想也沒想過，而弱了語氣：「倒也不是那樣……」

　　

　　「沒關係，如果你還有不安，我會消除給你看的。」

　　

　　明軒回以足以讓他出神的笑容。

　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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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好了，想笑就笑吧。」

　　

　　偷偷借用了媽媽的衣服和胸罩，那是一套雪紡紗的洋裝，裙長及膝，上半身再套件俐落的牛仔短外套，看著頗清新加幾分帥氣。脖子上則圍著條薄薄的圍脖，遮去了有點明顯的喉節。

　　

　　睿云原本身子就顯得單薄，只是比一般女孩子要高一點、肩幅寬一些，但要長得比他魁梧的女性還真的到處都有，把胸墊起來的話，說他是女的也不會有異樣感。

　　

　　明軒看著他在自己面前尷尬地轉了一圈，便上下左右地打量，然後伸手摸上睿云微凸的胸部，那一瞬間立刻紅赧的表情讓他的心臟像被射了一箭，只是他勉強裝著平淡的表情，問：「這胸部看起來很自然，怎麼弄的？」

　　

　　睿云羞得避開了眼神：「用了我媽的真水胸罩……還加了幾個胸墊啦……」

　　

　　明軒寬大的手仔細地撫著那纖細的腰身，在睿云正要起抗議時，挪了手往他的頭髮上，像是要為他綁馬尾似地輕抓頭髮：「把頭髮染黑綁起來，跟我出去約會吧。」

　　

　　「約、約會？！」

　　

　　「嗯，不吻你、不抱你，約會總行了吧？」

　　

　　對著明軒的笑容，睿云還真想一拳給他下去。

　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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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所以之後選了一天星期日，睿云染黑了頭髮，以可愛花樣加蕾絲點綴的大腸圈紮起個小馬尾，換上白色上衣和格紋百摺短裙、套上件淡鵝黃寬鬆針織外套，先在纖細長腿上仔細套了黑絲褲襪，再穿上高筒休閒鞋，以淡粉色彩的手織圍脖遮住脖子，臉上擦點底乳和蜜粉、仔細描上眼線、在唇上塗以珊瑚色唇釉，便借用了媽媽一個閒置的粉白色肩包，放了點補妝用的化妝品，加上自己的錢包和手機，就回到明軒房裡。

　　

　　明軒張大的眼睛和放大的瞳孔，將他的驚喜表露無遺。

　　

　　「……簡直就像真的女孩子一樣……」

　　

　　「什麼真的女孩子？」睿云刻意放輕了音調，拿起一副彩色鏡片的太陽眼鏡戴上，就連他的指甲也仔細刷好淡粉色的指甲油：「要是被認出來可是很丟人，你要打好掩護啊……」

　　

　　「那個太陽眼鏡還是別戴，看起來有點怪。」

　　

　　「哦。」被明軒這麼說，他立刻拿了下來，但對於不能遮臉這件事，顯得惶惶不安。

　　

　　「沒關係，這樣很漂亮。」

　　

　　對著明軒那寵溺的笑容，睿云只覺得無言：「誰在跟你講漂不漂亮的事……」

　　

　　而明軒身上早換好一套白襯衫、黑亮的皮革外套加上黑色牛仔長褲，頸上圍著睿云編給他的圍巾，俐落酷帥的裝扮就是一副要出門約會的樣子。他朝睿云伸出手，以著期待的淺笑：「準備好了就出門吧。」

　　

　　睿云下定決心將手搭上明軒的掌心，反正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，被認出來只要說是懲罰遊戲就好了，眼下他只要求：「我不方便大聲說話，你盡量幫我。」

　　

　　「嗯。」

　　

　　雖然這麼說，但那看著晶瑩甜美的唇瓣……真想立刻嚐上一口。

　　

　　兩人一步出家門，睿云就放開他的手，彷彿把警戒值開到最大，時不時東張西望，明軒也只當他是怕變裝暴露，任著他離自己一兩步遠、略顯惶惑。

　　

　　一直到搭上公車，滿車都是陌生人，兩人一起坐在雙人座位上，明軒把靠窗的位置讓給他，才稍稍冷靜下來。明軒再度握起他擱在大腿上的手，給了個淺笑：「別擔心，沒人認得出來。」

　　

　　雖然還是很煩躁擔憂，但睿云還是朝明軒點了點頭：『對，我不能太緊張，太緊張反而容易露出馬腳！』

　　

　　「大概還要半個多小時，睡一下？」明軒這麼低語，一手將他的頭攬靠上自己的肩。為了讓睿云安心，他想帶他去遠點的地方，逛逛朋友們口中的約會聖地－－附設大型摩天輪的購物中心。身為學生沒那麼多財力泡湯旅遊開房間，但逛逛街、出個摩天輪和電影的票錢還是辦得到，而這些，他們今天是第一次以情侶的關係去體驗，這令明軒內心相當期待而雀躍。

　　

　　睿云沒有拒絕他的肩膀，靜靜倚著。

　　

　　他一定不知道，光是不拒絕這件事，就足以讓明軒的心神飄上半空了。

　　

　　半小時的車程後，下了公車，眼前的光景和他們常去的商圈差異不大，一樣熱鬧、到處都是人和林立的商店，不同的是這裡的購物中心佔地更大，而巨大的水泥建築物上層，還有個相當顯眼壯觀的觀光摩天輪。來的次數不多而感到陌生，睿云在感覺真的不會遇到熟人後，主動站到明軒身旁，微低著頭悄悄牽上他的手，一陣癢，癢上了明軒的心頭。

　　

　　此時是下午三點多，睿云低聲問：「再來你有什麼安排？」

　　

　　「你看那個，」明軒手指著上方正在緩慢運作的摩天輪：「晚上我們去搭那個看夜景，在這之前，先逛逛街看個電影吧。」

　　

　　聽他這麼說，睿云點了點頭。

　　

　　明軒牽著他的手，帶領他越過馬路，往那有著許多精品櫃檯、人來人往的購物中心大廳去，邊問：「餓不餓？要不要先去地下的美食廣場？」

　　

　　睿云搖了搖頭。

　　

　　於是兩人花了點時間一層樓一層樓的慢慢看，玩過最新的電玩試玩，也玩過大型遊戲機台，但明軒在飾品區多逗留了些時候，挑選著琳瑯滿目的耳飾，選了一對水晶花的耳夾：「戴上試試？」

　　

　　『我又不是真的女孩子，買這種東西也只能用在今天而已啊……』睿云心裡嘀咕著，但礙於店員小姐一直在旁邊，總不能出大聲音對明軒表示抗議，而乖乖任著明軒給他夾上耳垂……有點重，有點疼，但當店員堆了滿臉笑容將鏡子推到他面前時……

　　

　　已經上過妝的他本來就不像男性了，戴上這甜美可愛的小飾品後……他對鏡中的自己感到陌生，而這種陌生感，相當令他害怕。

　　

　　「很美不是？」明軒的指尖輕輕滑過他的耳廓與臉頰，落下的烏黑髮絲，令人愛憐：「就算只有今天也好，就戴著吧。」

　　

　　睿云沒有反駁，明軒溫柔的聲音和微笑總讓他忘了他也有拒絕的權利，也許，他早就習慣讓他牽著鼻子走了。

　　

　　『只有今天也好……嗎？』

　　

　　睿云心中的不安，急速擴大。雖然本來沒深思熟慮過，但現在他想起明軒希望他穿女裝時說的話，這才刺出了個擔憂，沉重得令他心絞痛。

　　

　　『會不會到最後，你會發現，果然還是女孩子比較好？』

　　

　　

　　

　　『果然不該答應這種要求的……』

　　

　　『我開始害怕了，怎麼辦？』

　　

　　

　　

　　電影散場，睿云雖然有在看螢幕，但心裡所繫的不安，讓他無法好好欣賞，而在此時顯得有些疲倦。注意到他的異狀，看了下時間也到了晚上六點，明軒便提議：「找間餐廳好好坐下來休息吧。」

　　

　　考慮到購物中心的美食廣場現在大概人山人海、水洩不通，明軒帶他離開這棟燈火輝煌的精品百貨，外頭，已是夜幕低垂，慢速運轉的摩天輪亮起了放射狀的青綠霓虹，廣場上可見到幾對情侶以它為背景拍照，店家們一一亮起暈黃通透的照明，明軒就近擇了間看起來乾淨漂亮的餐廳，牽著他的手通過路口。

　　

　　只是在剛過路口時，突然就被一道女聲叫住了：「郭明軒！」

　　

　　『熟人嗎？！』睿云心中是一陣慘嚎，但那女性的聲音他並沒聽過，而和明軒一起回過頭去。叫住明軒並朝他倆小跑步跑來的，是一名將黑色長髮束成大髮辮垂在左胸前、戴著細框眼鏡、身著俐落套裝窄裙並踩著高跟鞋的成熟女性，頗有ＯＬ的印象感。

　　

　　那女性一手拎著深棕色名牌手包，站在他倆面前，先是打量了一下兩人的穿著，便是瞪著兩人緊緊牽著的手，以著不悅的低語碎唸：「你個賤人……讓我失戀自個兒卻在這裡帶女孩子玩……她是你的女朋友嗎？」

　　

　　睿云不自覺地步伐後挪，看在明軒眼裡就是一副怯生生的模樣，既心生憐惜也感到好笑，並介紹：「她是我大姐，妳第一次見到她吧？郭詩妍。姐，她是我女朋友，小雲。」

　　

　　這麼介紹時，不自覺地加重了指尖的力道，像是在警告睿云不准逃跑，也像是在告訴睿云，他想這麼說已經想很久了。睿云只得向詩妍點頭輕聲：「郭姐姐妳好……」

　　

　　「嗯……小雲啊……」詩妍朝他走近了一步，微抬頭看著比她高出一個頭的高個子少女，面帶微笑：「妳好，我是明軒的姐姐，妳叫我『妍姐』好了，不然明軒還有個二姐在，會搞混的。」

　　

　　「是……妍姐。」

　　

　　在睿云低聲回應時，明軒就站到兩人中間，一副不想讓他姐太靠近他女友那樣，並問：「這個時間妳怎麼會在這裡？」

　　

　　『沒約好嗎？』剛剛一瞬間懷疑自己是不是又讓明軒坑了的睿云，這才感到幾分安心。

　　

　　「那個啊……」一被問到要害，詩妍這才退了回去，以著陰沉的表情：「毅侯要我把我跟他交往時他送我的東西還給他，而且也有些話想談談，約我七點的時候在這裡等見面……我本來是找了幾個朋友要來陪我的，等到現在，突然全都沒空了。我懷疑毅侯跟她們說了什麼，她們才全都不來，我有點擔心……」

　　

　　明軒看了一眼身後的睿云，他有很多事情想跟睿云一起做－－以情侶的身份，但眼下他大姐有生命方面的疑慮……

　　

　　像知道他的猶豫，睿云揪緊了他的手，點了點頭，像要他別太顧慮自己，目前有更應該做的事情。所以明軒回視了眼前看來很無助的姐姐：「我們正好要去那間餐廳吃晚飯，大姐要不要一起坐一下？」

　　

　　一聽明軒這麼說，詩妍才鬆了口氣：「啊……太好了，我正好也沒吃晚飯……你們的晚餐我請好了，走吧。」

　　

　　這麼說著，三人一同往餐廳移動，詩妍走在明軒另一側，似乎是放心了，而閒聊起：「小雲長得還真高，我認識的女生裡她最高了，我還以為明軒你喜歡個子嬌小一點的小女生呢。男生不都喜歡個子比自己小的女生嗎？最好站著時候到胸口這裡，小鳥依人、楚楚可憐的……兩個人握手的時候還能說一句『妳的手好小』，哇嗚！」

　　

　　雖然是無心的話語，卻讓睿云眼前彷若一暗：『……原來就算我是真的女生，我也不適合跟明軒站在一起嗎？』

　　

　　『雖然早就知道不要太在意別人的眼光……但是從明軒的家人嘴裡說出來……果然還是……』

　　

　　「啊，剛剛那只是玩笑話，小雲妳別太往心裡去啊。」像是發現了在明軒另一側的女孩垂下了臉，詩妍連忙笑著給自己打圓場：「小雲雖然個子很高但長得很漂亮，簡直就像是空姐、模特兒一樣……」

　　

　　「夠了，大姐，越描越黑。」明軒冷言怒眉對著他的姐姐，這讓他大姐嚇了一跳，她已經很久沒見過明軒發怒的樣子，而立刻閉上嘴，讓她弟弟教訓她像哥哥在訓妹妹似的：「妳自己的主觀意識別加在我身上，我就喜歡她，不用妳多話。」

　　

　　明軒的話，這才讓睿云眼前亮了光：『……如果要在意別人的眼光，不管我是男是女、外在條件如何，總是會有人挑三揀四的……而且滿足其他人的標準一點意義也沒有，只要明軒喜歡我，那就夠了。』

　　

　　『唉……真不像話，穿得像女孩子也就算了，怎麼連想法也變得膽小起來？』

　　

　　幾分自嘲，睿云嘴角微微上揚。

　　

　　然而，明軒的怒意，卻是來自其他的地方。

　　

　　當姐姐說起身高到他胸前的女孩子，他腦中閃過的是小雯，但一想到小雯，他就想起小雯撲到睿云的懷裡蹭著他胸膛哭泣時的事……對的，小雯的身高，也在睿云的胸前。

　　

　　『不要沒事提醒他他還有其他的選擇！現在他是我的，他只要喜歡我就好了！』

　　

　　很孩子氣的想法，但卻是他真實的佔有慾望。

　　

　　三人間的沈默，一直持續到在入座後點菜為止。四個人的座位，明軒和睿云毗鄰而坐，詩妍單獨坐一側，靠著玻璃窗，她可以從目前的位置就看到方才等人的位置，要是她前男友來了她從這兒就能看到了。

　　

　　一邊擔憂地注視窗外，她一邊想令自己分心而回頭看向坐在她對面的睿云：「剛剛外頭太暗還看不太清楚，現在感覺妳的皮膚很好耶……可以讓我摸看看嗎？」

　　

　　「不行。」明軒拒絕，但她還是裝作沒聽見地對眼前還不熟的女孩出手，指尖摸了下睿云的臉頰，再收回：「真好摸，妳的妝上得很淡耶……平常一定保養得很好吧？怎麼保養？分享一下吧！我經常熬夜都靠化妝品撐的，妝一卸就像女鬼一樣。啊對，妳幾歲啊？既然是明軒的小女友，應該也十四十五而已嘛？年輕小女生就是好，滿滿的膠原蛋白呀。」

　　

　　看著睿云被問得啞口無言，明軒代他開口：「夠了，大姐，妳沒看到她都讓妳問傻了嗎？」

　　

　　「哎，小雲，妳知道妳是明軒的第一個女朋友嗎？」詩妍故意瞟了明軒一眼，只是她不曉得明軒還有交過一個叫小雯的女孩子，而自然地說著：「身為姐姐當然想跟妳變得要好嘍！告訴我妳跟明軒是怎麼認識的？接過吻沒有？有沒有……那個那個啊？」

　　

　　「那個那個……」一被問到這個話題，睿云的臉立刻噴紅，那只有上薄薄一層粉的臉頰一紅起來相當明顯，而且誘人，但是本人只尷尬地低下了頭雙手擰著大腿上的裙襬，心慌而且害臊，但是他還沒忘記，他倆都還未成年，這種事是不能讓人知道的：「沒做過……」

　　

　　那表情撩得明軒超想立刻壓倒他、把他壓在玻璃窗上熱吻一番……但還是勉強以理智壓下來了：「大姐，問這麼多妳想幹嘛？」

　　

　　「唉呀，好奇嘛。」這麼回答著，詩妍合掌貼著臉頰裝可愛：「明軒，去看看廚房好了沒？我們等上菜等很久了。」

　　

　　「並沒等很久。」

　　

　　「叫你去就去。」想當然詩妍只是想支開他而已，雖然臉上還帶著笑：「最好替服務生把菜端回來，知道嗎？」

　　

　　明軒看向睿云，睿云也只點頭示意他自己一個人沒問題，明軒便乖乖起身離開了。

　　

　　睿云猜想著，不能讓明軒在場的話題，會不會是要他別再跟明軒交往什麼的？只是，詩妍是姐姐，通常會管的人只有爸媽吧？當姐姐的人也會去管弟弟的交友情況嗎？

　　

　　想當然他也不需要去理會詩妍到底看不看好他倆。

　　

　　餐廳當然不是一般閒雜人等可以自由進出的，在明軒往櫃檯後方去等著領餐、完全看不到她們這一方的情況後，詩妍才低下頭，雙手握上睿云才剛擱在桌面上的左手，雖然睿云嚇了一跳，但她的神情低沉落寞，而沒有立刻把手抽回來。

　　

　　「哎……小雲……當作女孩子間的話題，妳聽我說說吧。」原本該是對好友傾訴的話題，現在只能講給眼前這剛認識幾分鐘的女孩聽，詩妍也相當無奈：「我和前男友一氣之下分手……最近幾次通話，我覺得他想跟我復合，只是拉不下那個臉……」

　　

　　『哦……原來是戀愛方面的困擾啊。只是，為什麼不在明軒面前講？』睿云有疑問，但不方便開口，只放在心裡。他當然是不知道詩妍和她前男友的分手導火線就是明軒。

　　

　　「他要拿回他送我的禮物也是，我不覺得是他太小氣，反而是，他想讓我回到他身邊，所以故意刺激我，要我看看過去他對我有多好……妳覺得有沒有這種可能性？」

　　

　　「這……」雖然心裡嘀咕著『我跟他不熟我怎麼知道？』，但眼前畢竟是明軒的姐姐，睿云認為自己應該多幾份耐心去了解，而放輕了語調：「聽起來妳沒完全放棄他……當初怎麼會分手？」

　　

　　「唉……還不就聖誕節回家過節的時候……對了，怎麼明軒沒帶妳回去給我爸爸媽媽看呢？」

　　

　　沒得到答案就跳題目了，睿云差點爆炸，但想著忍忍忍，也就回答：「我家裡也有活動，沒辦法陪明軒……」

　　

　　「哦，那算了，妳這麼溫柔漂亮又懂事，雖然不敢說爸媽一定喜歡妳，但也一定不會討厭妳啦。」說著，詩妍這才把話題回到自己身上：「我已經二十五歲了，爸媽很著急我能不能嫁掉……因為妳也聽說吧？現在女性晚婚甚至不婚越來越多了，我媽就很緊張……」

　　

　　正說著她被父母逼婚，逼到前男友不滿之時，一個男人走進餐廳，以著一身的不滿怨氣，站在她的桌旁打斷了她的話：「小妍，妳怎麼沒在外頭等我？」

　　

　　「毅……」詩妍先是無奈地低吟一聲，才回過頭向睿云介紹：「他就是今天跟我約見面的人、我的前男友－－毅侯。」

　　

　　「妳和他先談吧，不是有很重要的事約了嗎？」睿云只得令詩妍去應付那看來不太好應付的男人，儘管他穿著一身名牌西裝、梳著油頭還在身上灑了古龍水，但看著就有份菁英的尖銳感。

　　

　　「嗯，對。」應和了兩聲，詩妍低頭翻著手包，取出一條金花項鍊、一條金手鏈、一只鑲鑽名牌女錶擱在桌上，她的語氣，聽來有點幽怨：「毅，你要的就是這三件禮物吧？拿去，看要送給哪個女人，都跟我無關了。」

　　

　　見著她拿出那些看似奢華的名貴品，那男人不只不開心，反而顯得更生氣，雙眼灼著怒焰。

　　

　　而睿云則有點訝異：『這就是社會人士的禮物嗎？！看起來好貴啊！！！』

　　

　　像讀懂睿云臉上的訝異，詩妍有點輕視：「這些沒那麼貴，單樣都沒超過一萬。」

　　

　　『八、九千也是很貴啊！』睿云的媽媽雖然也有些名貴品，也常穿名牌，但對於掌管家中經濟、買菜還會在市場裡選半天的睿云來說，他對於這兩位女性的金錢觀念很錯愕。

　　

　　「就算是這樣，妳也不會再有一個男人願意送妳這些東西了！」男人怒言相對。詩妍不甘示弱：「你又不跟我結婚！只是包養的話這些根本遠遠不夠！我要的是結婚對象！不是包養金啊！」

　　

　　「我沒說不跟妳結婚！只是暫時沒考慮而已！」

　　

　　「沒考慮就是不結婚的意思了！」

　　

　　『……看起來兩個人都想復合但都沒人願意低頭啊……』作為旁觀者，睿云只乖乖的評估現場狀況：『結婚的問題嗎？一堆人想結結不了，一堆人能結卻不想結啊……也對，婚姻不是兒戲，只要有一方有疑慮就不能結的。』

　　

　　雖然只是旁觀者，但顯然有人不願意他旁觀。毅侯氣憤地把桌上三件飾品撥到睿云面前，低吼：「我把這些送給妳！妳就當我的女朋友吧！我可是有房有車！當我女朋友絕對讓妳不愁吃穿！」

　　

　　「喂！你怎麼可以……！」詩妍急忙起身推開毅侯，擋在睿云面前像母雞護小雞那樣。

　　

　　「怎麼不可以？！妳不是說我想送給誰都跟妳無關的嗎？！我送她不行？妳見不得過去的男人變成妳好友的男友？！」

　　

　　「她不是我好友！她是小軒的女朋友！警告你你不可以對她出手！不然我會跟你拚命！」

　　

　　『大、大姐……！』這一瞬間，睿云被感動到在內心痛哭流涕：『沒想到妳對明軒這麼仗義……明明我跟妳完全不熟……』

　　

　　壓抑不住內心的感佩與激動，他略略縮在詩妍身後，這在擔憂他有沒有受到驚嚇而回眸看顧的詩妍眼裡，只覺得：『天啊……她個子高卻這麼膽小？就連生為女性的我也好想保護她！！！』

　　

　　而一提到郭明軒，毅侯心裡的怒火就燒得更旺，而且眼前這少女膽戰心驚的嬌弱模樣……仔細一瞧，五官端正清麗、雙目水靈：『那個高傲的屁小子居然有這麼漂亮的女友？正好讓他付出代價！！！』

　　

　　眼前詩妍護她的舉動也像在挑釁他的雄性鬥爭本能，而發起狠來，硬是推開詩妍伸手扯上睿云的手腕：「是郭明軒那小子的女友正好！今天就讓妳……！」

　　

　　狠話還沒發畢，睿云沒被抓著的另一手就狠狠甩在他的臉上，當他回過神來時，只摸著痛到發麻的臉頰靠在一旁牆上：「妳……妳打我？」

　　

　　『你這混蛋……竟敢對妍姐動手？！！』氣血衝腦的睿云一把扛起旁邊的假樹，只想著朝這男人用力砸過去，是一旁的女客發出的一聲尖叫，才把他喚了回神，摔了手上和他等高、約四五十公斤的假盆栽……

　　

　　被毅侯甩到一旁而跌坐在地上的詩妍都看傻眼了。

　　

　　『慘了！！！』睿云臉色立時慘白：『我是男的這件事不會暴露了吧？！』

　　

　　鏗登聲響，睿云回過頭，見到明軒正把一盤子菜擱在餐桌上，看向這邊來的目光如炬、面色鐵青、音調冷如冰：「現在是怎樣？」

　　

　　明軒雙眼直睨著的，是攀在牆角、一副退無可退嚇到發抖的毅侯，就算不知道是怎樣的事發經過，他還是抬起步伐往毅侯走去，身子微低，看起來像要一個箭步衝上去揍人。

　　

　　然而他在越過睿云身旁時，就被睿云拉住外套衣角。

　　

　　斜後方的睿云壓低著臉，弱弱地出聲：「……不行打架……」

　　

　　那瞬間，全場靜得連點聲音也沒有……

　　

　　不會有人知道睿云的心裡崩潰得萬念俱灰、生無可戀。

　　

　　他好不容易擠出一句感覺像是女孩子的台詞，救得回他的女性形象嗎？！

　　

　　救不回的話，他也不想活了呀！！！

　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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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事後毅侯帶著詩妍還他的東西，灰溜溜地離開餐廳。因為沒有東西被損壞，店家也就沒計較什麼賠償問題，三人繼續坐下來吃他們的晚餐，只是過程中睿云早就沒了食慾，勉強塞著食物，吃得極慢，雖然看在詩妍眼裡，只覺得是：「女孩子在喜歡的男生面前都吃得少啊……」

　　

　　睿云沒怎麼聽進詩妍後續怎麼跟明軒交待，繃了一整天的神經，終於是斷光光了，他現在只想快速結束這一切，回家卸妝洗澡好好睡個覺。

　　

　　食畢，詩妍拿走點菜單：「我就去結帳回家休息，不打擾你們倆約會了，掰掰～」

　　

　　這時，睿云才愣愣地搖手回以：「掰掰……」

　　

　　在姐姐走了之後，看了看時間，也已經八點了。明軒伸手輕撫著睿云鬢邊散落的髮絲，溫柔地開口：「吃不下別勉強了，我幫你吃吧。」

　　

　　他的舉措讓睿云回了神，搖搖頭：「沒事，我吃得完，你等我一下。」

　　

　　加快速度吃完了盤中的食物，睿云取了餐巾拭拭嘴唇，看著餐巾紙上的薄薄珊瑚紅，這才小聲嘀咕了句：「當女孩子真麻煩……我去化妝室補補妝。」

　　

　　「嗯……」

　　

　　雖然很想吻上去，但明軒還記得跟睿云的約定，穿女裝的時候不能吻他、抱他，而打消了強吻他的念頭，讓路給他過。

　　

　　明明睿云看起來很無精打采，而他認為一個吻能讓他打起精神的……但約定就是約定。

　　

　　之後，兩人離開餐廳。重新上過唇釉的嘴唇看著依然很吸引人，但此時，明軒的心已經不在那嘴唇上了。開始擔心起，自己一廂情願要求進行的約會，對睿云來講，是否只是浪費時間的無聊行程？

　　

　　還讓他捲進了姐姐的感情糾紛中……

　　

　　已經無心在路過的景致上，只是走著既定的行程，一邊反省著自己是否是要求太多太過了。直到付了票錢，在員工的協助下領著睿云坐上只有他倆搭乘的一節摩天輪車廂後，他才緊緊握住坐在他身旁的睿云的手。

　　

　　「云……對不起，讓你遇到不開心的事。」

　　

　　「你說妍姐前男友的事嗎？那是那個人有病，你不用替他道歉吧？」

　　

　　到了沒有其他人的地方，睿云才敢比較大聲講話。被明軒緊握的手一反反握住明軒的手心，回答：「軒，你沒做錯什麼事。我其實也常常在想，要是可以和你牽手走在路上，不會被其他人用怪異的眼光看待的話，該有多好？所以才會答應你的要求，穿著女生的衣服跟你一起出來逛街……因為我也很想知道，其他情侶他們是怎樣開心約會的嘛……可以不用顧忌別人的眼光，可以不用害怕被別人差別對待，想牽手就牽手、想擁抱就擁抱、想接吻就接吻……那是怎樣的感覺？」

　　

　　「但是你好像很不開心……」

　　

　　「嗯……所以反而是我該跟你說對不起。一個不小心就開始擔心起，要是你想到，『我要是女生該有多好』這種想法……」

　　

　　音調越低，睿云沒再說下去了。

　　

　　看著窗外景色越拉越高，深藍夜空下是絢爛奪目的城市光火……明明兩人如此靠近，這樣的孤寂感又是從何而來？

　　

　　一定是因為太在乎彼此，而忘了自己的快樂……忘了對方的快樂，是源自自己的快樂。

　　

　　「云，你剛剛說，想知道一般情侶想牽手就牽手、想擁抱就擁抱、想接吻就接吻……是怎樣的感覺對吧？」

　　

　　「嗯。」

　　

　　「我可以食言嗎？」

　　

　　「？」

　　

　　伸手攬上睿云的腰，將他摟了來，直視著那對映著璀璨星光、盈醞波光的眸子，緩緩靠上他的鼻尖時，睿云也只是遲疑地歛下眼簾，以著覆有花朵淡香與水潤觸感的唇珠輕輕碰上明軒的唇瓣……

　　

　　那樣子的應許，相當溫順可愛。

　　

　　「就算云不是女生……不，正因為云不是女生，才能突顯出現在的你有多可愛。」

　　

　　嘴唇輕輕撫觸，雖然本來只打算吻一下就好，但果然還是……探出了舌尖，像在舔糖果似地玩弄睿云的唇瓣與舌頭，唇釉雖然沒有味道，但他想把他嘴唇上的色彩吃得一乾二淨，無法自制地吻得深沉、吻得狂熱，一手開始不聽話地往睿云下半身去，大膽越過裙下直攻正中高熱之處，搔得他起了小小的抗拒，與細細的顫抖。

　　

　　當車廂繞完長達十五分鐘的一程、快到達地面時，明軒才放開他，斷了唇舌上牽起的那絲銀沫，看著那略顯凌亂的表情，壞笑了一下：「穿裙子真好，勃起也不會被看到。」

　　

　　「你、你這個死傢伙！！！」

　　

　　看那氣鼓鼓又滿臉通紅的模樣，明軒只想笑：「還是學長好玩。」

　　

　　「我不是你的玩具！！！」

　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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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結束行程，回到家後，睿云先去卸了妝、洗過澡，將一次性染髮劑洗掉，回復原先亮棕髮色，換過睡衣，將穿過的女性衣物疊起來，把化妝品和肩包拿去還給媽媽。

　　

　　一見他乖乖把東西送回來，媽媽問：「今天還順利嗎？」

　　

　　睿云點了點頭。

　　

　　但看著兒子有點無精打采的模樣，媽媽還是難免關切：「不會覺得當女人好了吧？」

　　

　　睿云搖搖頭：「當女生麻煩死了，不會因為穿一次裙子就開始懷疑自己的性別哦。」

　　

　　「那小軒是怎麼看的？會說『要是你是女孩子就好了』這種欠揍話嗎？要是說了一定不能再跟他交往了。」

　　

　　「他沒說。」

　　

　　「那就好……但是你看起來有心事，怎麼了嗎？」

　　

　　「也沒什麼……就自己想東想西把今天的約會弄得很不痛快罷了。」

　　

　　沈默了一秒，媽媽吐了句：「你也會想東想西的啊？」

　　

　　「幹嘛講的我平常都不用腦？」這句反駁毫無氣力。

　　

　　「算了，有什麼不滿就去發洩在小軒身上，是他讓你穿女生的衣服陪他逛街，你要不開心他要多擔待，那樣才稱得上是好男人。」

　　

　　『妳那種說法好像已經不把我當男人看了，媽。』吐槽只在心裡，在嘴上的只是：「嗯，媽，晚安。」

　　

　　退出媽媽的房間，睿云在打開自己臥房門時，就看到明軒正坐在他的床沿，身上還穿著今天外出的穿著。

　　

　　而問：「你不去洗澡嗎？」

　　

　　「等一下就會去洗。看你一直悶悶不樂的，我想先來找你。」

　　

　　明軒起身，拉開桌旁的椅子，等著睿云就座時，牽好了吹風機，一手揉撥著細軟潮濕的棕色髮絲，一手持著吹風機，讓暖風仔細地吹過每根髮絲與頭皮。睿云沒忘了說聲：「謝謝。」

　　

　　「如果還在介意我會不會覺得女生比較好的問題，我得說，如果不是因為認識你、知道你的事情，我只會覺得你扮成女生的時候，就只是長得很漂亮的泰國人妖。」

　　

　　「喂！」睿云不滿的吼了一聲。

　　

　　「不用生氣吧，所以你該知道你對我而言有多特別吧？」

　　

　　沈默好些時候，睿云頭微低：「嗯……」

　　

　　明軒看不到他的表情，而問：「……還會不開心嗎？」

　　

　　「是不會……謝謝。」

　　

　　「那要再來一次嗎？女裝約會。」

　　

　　原先想回『再考慮考慮』的，但睿云腦中突然飛過一個想法，而帶了笑意：「校際比賽要是拿到第一名就再賞你一次。」

　　

　　睿云的回答讓明軒想起了曾做過的夢，冠軍獎品就是睿云……而笑起：「好啊，拿給你看。」

　　

　　「……拭目以待。」

　　

　　雖然是嘴上這麼回應著，但其實睿云因著暖風吹拂與溫柔梳理，意識已經開始停頓模糊了。之後好像還有聽到明軒的聲音，但已經只能回應「嗯……」的聲音，神經緊繃了一下午，早就累壞了。

　　

　　感覺身體浮了起來，他倚在溫暖的地方，偶然睜眼，看見的是明軒已經換上睡衣的胸膛，感覺到他的手臂正緊緊環著自己的身體，既是愛憐，也像是想用他的身體護著他，聽著那規律的深沉呼吸聲，安心感纏著幸福縈上心頭。

　　

　　他不禁想……

　　

　　『偶爾像個女孩子一樣倚靠他……好像也挺不錯的嘛……』

　　

　　畢竟當他在房裡見到明軒時，是想著他應該想繼續摩天輪那時未完的事，但他卻顧慮到自己太累了而沒勉強自己……

　　

　　『可以跟媽媽說……軒的確是個好男人了。』

　　

　　睡意再度襲上，睿云抬起頭，輕吻了一下明軒的嘴唇，再度縮回他的懷抱裡，甜甜地閉上了眼睛。

　　

　　「晚安……軒……」

　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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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【我見到小軒的女朋友了，叫小雲的女孩子】

　　

　　隔日，明軒在上課前，發現兩位姐姐加了他的LINE群組裡傳了很多訊息，一開頭，大姐就向二姐如此表示。

　　

　　『云』的音，一般說出口沒特別說是哪個『云』，的確會被當成『雲』，女生的話也可能被認為是『芸』。

　　

　　【唉？真的嗎真的嗎？有沒有照片？死小軒超神秘完全不透露給我知道呀！】二姐如此回應。

　　

　　【忘了拍　啊也忘了要她的LINE跟電話號碼】

　　

　　【啊真可惜（嘆）】

　　

　　【不過是個個子蠻高、差不多跟小軒一樣高的漂亮女生】

　　

　　【哦？】

　　

　　【剛開始感覺她個性蠻內向，不太敢講話，像是個乖乖牌　　但是很好玩哦，她差點打爆我的前男友】

　　

　　【咦？】

　　

　　【她把他嚇到縮在牆角動都不敢動，超像蟑螂的啦ＸＤ】

　　

　　【噗！蟑螂！】

　　

　　【之後小軒來了，好像當下就覺得她被欺負，正要揍那個大豬頭的時候，還被她拉住，說「不行打架」……笑死我了啦！！！】

　　

　　【Ｏ＿Ｏ】

　　

　　【她才差點打爆人家就叫小軒別打架，這有多搞笑啊！ＸＤ　　要我認識的女生，大概都要說「不敢為她動手打人的男人就是不愛她」，我第一次看到這樣子的女生耶！ＸＤ】

　　

　　【這麼好玩的女生臭小軒怎麼不帶來家裡給我們認識認識呀？】

　　

　　【笑到噴淚……本來我失戀還很難過的，都讓她給逗笑了……多虧有她，現在我心情好多了。】

　　

　　【那就好，渣男分了是他的損失，大姐一定可以找到更愛妳的人啦。】

　　

　　【唉……要是哪天小軒跟小雲分了，把小雲介紹給我吧，我突然覺得我可以接受女生耶】

　　

　　這句，明軒忍不住頭冒青筋，雖然明知道大姐只是說笑的，還是回了：【不行，她是我的，不會分也不會讓給妳。】

　　

　　【說笑的而已幹嘛這麼認真】

　　

　　【護妻狂魔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