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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午后,那耀眼的陽光射進窗裡,聽著窗外傳進飛船降落的聲響…在隔音完美的機上客房裡還能聽到的聲響,若是出了飛機那想必是震耳欲聾吧?女子起身步向窗旁,輕輕掀起白色紗簾,半掩容顏,探望窗外的動靜。

  她有著一頭異於常人的群青色長髮,彩虹色髮飾束著兩鬢,長長的鬢髮垂至胸前,七彩的頭巾以黃金打造的美麗頭箍包覆著頭部和長髮,垂至腰後的頭巾邊緣縫綴著金色流蘇邊,一身色彩鮮麗斑斕的傳統長袍和七彩手環首飾,腳上穿著金繩編起綁上小腿腿腹的涼鞋,修長苗條毫無贅肉的身材,令她外貌看來就像個電影中走出來的上古貴族,古銅色的肌膚、深藍鳳眼,與兩瓣豐滿性感、以金粉輕掃點綴的鮮紅唇瓣,輕輕在肌膚上撲了薄薄的一層金粉,雖非白種人,但也堪稱豔冠群芳。

  窗外,巨大的空船慢慢停止燃氣聲,著陸時揚起的煙塵也漸漸由大風吹散,船上人員紛紛踏著階梯走下,樣極忙碌地駛來五輛大型拖車,工作人員打開側艙門,由幽暗的艙內拖出一大巨鐵籠,那籠裡正裝載著一頭看似裝備犄角的機械紅虎,正伏於鐵籠內呈電源關閉狀態靜止不動。他們將它連同籠子拉上一輛拖車,裝載完畢便朝機場出口駛去。

  「龍藤神兵……」女子躲於白紗簾之後,細細斟酌著那匹紅虎的體型與外表,在腦中暗暗假想著它的威力與攻擊方式。那飛船再度拉出一巨大鐵籠,籠內則是一頭巨大黑色鐵鷹。而緊跟在鐵鷹之後,陸續拉出另三只巨鐵籠,籠內的機械獸則分別是具有鳥翼的白巨魚、鐵薔薇與色彩豔麗的機械海葵。

  「有所保留嗎…?」女子暗自忖度著:「四聖獸必須守護王居和島國,所以來的應該只是能力中上的神兵。」

  「愛瑞絲?」

  電動氣閘門開啟時的氣衝聲,引得那名女子立刻拉起紗窗簾回過頭。立於身後機門那方,是二男一女,男子身著紅色鑲金邊的華豔禮服,年紀約近中年地顯得老成而穩重,有著一身肌肉明顯的壯碩體格,氣質卻內斂而顯嚴肅。少女則是身著一身暖棕色搭白色內襯與紗裙的禮服,披著貂皮披肩,頭戴相同色系的柔軟大帽,帽裡沿伸出的鹿角彷彿是少女頭上所長之角,一手持著尖端鑲有水晶的長杖,輕撫著隆起的腹部就像個懷孕的年輕少婦,玫瑰般柔美的甜甜笑顏裡蘊藏著豐沛的母性光輝與幸福。跟隨於最後方的少年,則身著一身黑底紅邊的隨侍禮服,一頭亮棕色柔軟半長髮絲,翠綠色的漂亮眸子略微低垂浮動著憂鬱氣息,雪白的膚色、淡粉紅的嘴唇、瓜子臉和兩彎柳眉,那是一名精緻得似陶瓷娃娃般的美少年。

  「馮克黎殿下和伊蓮恩呀……」宛若灑上晨曦金芒的豔紅玫瑰,那豐滿的紅唇輕聲囁語:「那位是?」

  「他是我的貼身護衛,名字叫高傑。愛瑞絲,見著龍藤神兵了吧?」馮克黎帶以淺笑,低聲問道。點了點頭,愛瑞絲回過頭去,凝望著窗外的飛船:「它們也會參與競賽嗎?似乎不大公平……神兵們要搭上誓戰者的性命,而它們則不需擔待起任何人員的損失。」

  馮克黎輕聲問道:「愛瑞絲,身為誓戰者,我倒很想和那種機械獸較量上一回呢。難道妳不想知道,塔羅神兵和龍藤神兵間孰強孰弱麼?」

  她搖了搖頭,半垂著纖長濃密的美豔睫毛,低語起:「只想分辨誰比較優秀這種事……」

  「好吧,不提這些煞風景的事。讓我這作哥哥的看看,雷卡特現在情況怎麼樣?」馮克黎步入房內,朝窗後那由重重白紗圍起的白色床褥。跟著步入房裡,伊蓮恩朝愛瑞絲走來,伸手執起那尾指裝有金色假指甲的修長左手,輕撫著:「愛瑞絲……真的不要和我們一起到喀米米西安排的旅館嗎?」

  「我們並沒要參與賽事,就這樣住到那裡總是不好…何況,要是雷卡特的事被知道的話……」

  「愛瑞絲說得沒錯,留在這裡比往那個龍蛇混雜之地去來得安全多了。」掀開重重白紗,馮克黎走進那彷彿雪白世界中的百合之床,床上所躺著的,是一名身子相當瘦弱的金髮青年,緊閉著雙眼似是沉睡,平穩地呼吸著。輕輕撫著青年的額頭和金髮,馮克黎嘆笑一聲:「哥哥來了,怎麼還不靠自己的力氣醒過來?」

  聽著那簾內的語句,伊蓮恩半開玩笑式地輕聲淺笑:「睡王子要靠公主吻醒呀……馮克黎。」

  「是啊。愛瑞絲,能替我叫醒他嗎?」

  她輕抬步伐,掀開白簾走了進去:「當然的事…雷卡特也正想對馮克黎殿下撒嬌呢。」

  伊蓮恩也跟著提步走進:「真羨慕愛瑞絲和雷卡特,不用開口就能知道對方想什麼。」

  「你們也辦得到呀…」

  守在門口處,那名少年只是低垂著容顏,似是心事重重地深蹙著眉頭,戴著白手套的雙手交握於胸前,揪著心口……



  「厲害…現在小夢的臉已經被貼出來了哎。連她是殘障這件事也被寫出來了。」

  為了補充旅行物資而停留在青棘鎮上,在守備室前,康德更新了通緝名單後,來到黑色房車第二號車處,將單子遞進後車廂的窗裡,由一名保鏢轉遞給夢雪和若林。康德感到好奇地趴在窗口處:「奇怪,為什麼有人能列出妳的特徵?我到現在才知道妳的全名叫『達斯康爾.夢雪』哩……」

  「是那個人吧?」冷冷地低語,她的視線落在車角似是回想著:「把若林給我的那個男人。」

  「他也認為妳的行為不好,才把妳的特徵宣告出來的吧?」康德伸手接下從她手中傳了過來的通緝名單,被她瞪上一眼:「我恨那個人。」

  「何必呢?」康德再翻了幾頁通緝名單,突然表情一變,立刻翻摺起,再將它遞進去:「夢!妳看這個!」

  新添的是熟面孔…當初在沙灘上被她所偷襲,而失去神役的海盜船長:「火鷹傑克…被劫囚了啊?」

  「我就知道,頭子一定可以逃出來的!」康德相當興奮地嚷著,聽得夢雪更是不悅:「死海盜,給我閉嘴。真是…該不會是另外一個男人放他逃出來的吧?作為交換,要火鷹傑克替他搶回土之七。」

  「不過話說…現在這國家的感覺真怪異。」趴在窗口,康德轉頭望向平靜的街道:「就算更新犯罪者名單,也不會抓人了。我原本以為會設個檢查哨,這時候有多少罪犯都會往拿薩克去?在幾個地點攔查可以抓到不少人哩……」

  貝克買了幾杯飲料走來,一起湊個熱鬧:「警察制度被凍結大半了吧?現在可能只有確實當街犯罪的人才會被抓,其他人只要不鬧事都讓他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給矇混過去了。」

  從保鏢手中接過貝克買來的飲料,若林也不禁蹙眉:「總覺得,現在的和平好像建立在針尖上,讓人感到有點毛骨悚然。」

  「越來越搞不懂這國家怎麼了。從以前知道這國家沒有武器管制令時,就覺得這國家怪怪的。」

  「你們看,那個是寶倫斯的人吧?」

  經同伴一提,幾乎所有車內的人都朝路上看去,在那方正站著身著白色鑲金邊的軍士五名,臂章是黑色邊框、金色天秤與白色底的圖案,而在他們之間,還有一名留著一頭灰髮微卷長髮、頭戴白帽的少女,和其他人不同的是,於她帽上、雙手白手套上以紅線縫繡出車輪型花樣,白色大帽幾乎遮去她的半個後腦處,怎麼看都像是神役少女。

  正當眾人看過去時,十分湊巧地,雙方視線對了上,那五人立刻轉身朝他們走來。同樣身在車外,一身銀藍色長袍著裝的華倫低語一聲:「她是土之三者。」

  仍坐於車廂內的多倫並不感到驚慌:「怕什麼?要比神兵數量,是我們佔優勢。」

  「敢問,你就是地下宴的主辦單位嗎?」看似帶頭者的青年,以著威風凜凜的口氣出聲,給多倫第一眼印象相當差:「是啊。你們要參加還是要取締?還是純粹納涼看戲?」

  「我們是來參賽的。」他回以冷笑與右手一攤:「只是來跟你打聲招呼。你旁邊的是水之九吧…身為主辦者,你自個兒也該下來打吧?」

  「地下宴?」康德好奇一問,一聽到他的聲音,華倫雖不動聲色,但耳朵可是悄悄拉長了。貝克這才以帶著尷尬的笑容:「比神役大賽還要刺激危險的地下賭鬥,因為是拿誓戰者的性命相搏、以神役當賭注,相當危險,沒打算找你們參加所以一直沒告訴過你們。」

  康德聞言回以詫異之色:「靠!這種非法賭鬥,身為跨國際和平組織,不出來擋也就算了,居然也要參一咖?」

  那方聽到他的說話,寶倫斯的軍士回以一指:「普通老百姓閉嘴。你們知道個什麼東西?」

  「這世界沒救了…」夢雪自車內忍不住發出一聲微怒低語。康德先是一愣,突然轉頭抓住貝克又搖又晃地,哭嚷個不停:「貝克大哥!你看!天哪!那是我曾經最敬重的寶倫斯組織哎!我一直以為他們是為了這世界的和平在奮鬥!一直以為他們是為全人類福祉著想的偉大組織!結果他剛剛居然這麼回我!天哪!大哥!我好失望!沒想到寶倫斯的人居然這麼高高在上、這麼不親民、這麼沒禮貌!我好失望啊!天哪!」

  「別鬧了!康德!」夢雪忍不住一吼,貝克倒是感到好笑,直安撫著康德:「好啦好啦…組織成員本來就是有好有壞,不能因為一兩個人的行為就對整個組織感到失望啊。」

  華倫終於忍不住回頭冒著汗開口:「貝克你不錯,我越來越欣賞你了。」

  「夠了沒啊?我才講一句而已你們應上個幾百聲。」該名寶倫斯軍士表情益發難看,此時,那名寶倫斯所屬之神役少女站出了身,一手舉起示意要眾人安靜:「我想你們不希望在這裡和我們打起來吧?就算寶倫斯在檯面上相當有份量,總是不敵龐大的地下組織聯手對抗,所以我們的方針是配合眾之所向。」

  「原來如此。」康德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:「政治真是難解的學問哪!」

  「就像嘉年華會一樣,眼前的配合手段只是暫時的,這段時間裡,大家和平相處、盡情廝殺吧……」那名神役少女輕拂銀髮,壓低了帽緣半掠去容顏,冷冷一笑:「一切只到大賽結束為止。」

  那感覺,令康德從腳涼上頭頂,躲到貝克身後害怕得直哆嗦:「天哪…我好像看到邪惡女魔頭了……那個真的是寶倫斯的人嗎?我的天哪……他們不是跨國際和平組織嗎?傳說中的白鴿、天使啊……」

  「康德的夢想好像完全幻滅了。」貝克無奈地笑了一聲。夢雪蠻不高興地:「好假…雖然本想說你真的是男人嗎?不過你真的很假。」「小夢,我哪裡假了啊?我是真的很失望哎!」

  「你們對我們很有意見的樣子嘛?」那方軍士的領頭者不悅地出聲,冷眼睨向車廂裡的多倫:「既然都在這裡碰頭了,不如來場前哨戰吧!」

  「哈哈哈!你們找死!」多倫大笑三聲,立刻從車窗裡探出頭來望向車後:「康德!你上!」

  「關我什麼事?人家指名你哎!」康德先是生氣地回吼,便在半秒後突然變了臉色,既興奮又期待地抬手笑道:「從來沒看過快樂神兵大發神威哎!多倫少爺,你還沒當著我們的面給海匹妮絲一個定情之吻吧?以你們的偉大愛情!應該可以突破任何難關、打垮任何想拆散你們的敵人啊!」

  寶倫斯的軍士們神色同時轉為不悅:「那個小鬼廢話好多啊……」

  「哈!明知道你是在推!不過你馬屁拍得我很爽!這次就由我們愛的組合上吧!親愛的海匹寶貝,跟我一起下車吧?」多倫推開車門,相當紳士地伸手將他的寶貝迎了下車,那名身著華麗紫禮服的少女一手輕搧著淡粉紅鑲紫蕾絲的絹扇,甜笑道:「一切都要用快樂的心情來面對唷!」

  瞬間,那方的氣氛冷到化青,冷淡地低聲討論起:「不想跟他們單挑了……」「跟那種敵人對戰感覺很丟人。」「那個少爺看來就很廢,怎麼跟以前聽說的完全不一樣?」「這個世界瘋了不成?」「還是猜個拳意思意思就行了?」「好蠢啊~(X4)~別鬧了行唄?」「硬著頭皮上吧。反正那麼蠢,輕輕鬆鬆打敗他就行了。」「既然是地下宴前哨戰,不能殺了他搶走神役嗎?」

  「少爺。」貝克出聲:「該聯絡老爺吧?」

  「先斬後奏啦!」多倫回以一吼,此時遠遠抱著熱餅袋跑來的辛西亞連忙制止:「不行!你們絕對不能在這裡打!不管是黑閃電的人還是寶倫斯的人!」

  「妳算哪根蔥啊?」那方人馬回以相當沒禮貌的回語,此時華倫來到辛西亞身畔:「說話請放尊重一點,這位可是蘭卡費斯加的二小姐,就算你們是寶倫斯的人,也要看看現在是站在誰的土地上!」

  辛西亞並不將他們的態度看在眼裡,只一表嚴肅地分析起:「比賽是得站在賽場裡、由所有人親眼見證,結果才能成立。現在隨便進行這種戰鬥,是絕不被主辦單位和觀眾所認可的!想打,必須以私人名義私鬥!但據我所知,寶倫斯這種相當重紀律的跨國組織,應當很忌諱這種私下決鬥吧?」

  「這…」

  那方的軍士深思之後,雖然很不服氣也只得嚥下一口氣:「妳說得有理。多倫.保特卡特,我們之前的決鬥就留待地下宴解決吧!想必身為主辦單位,你應該不會利用抽籤或自願這種爛藉口逃避我們才是!」

  「什麼地下宴?主辦單位?」聽著這段話,辛西亞感到疑惑,華倫便將她拉到一旁去解釋:「神役大賽之下的死亡鬥賭宴,保特卡特家族是主辦者。」

  多倫冷冷回答:「可以啊,報上名來!」

  對方領隊青年凜然出聲:「寶倫斯第十七隊隊長,亞當.卓拉戴克林。」

  那名白色軍服少女神役接著他的話尾,以著軍人般的氣勢:「神役土之三者沃克斯(Works),在此宣戰!」

  「非常好。本人為保特卡特家族第八代繼承者,多倫.保特卡特。」應著他們的宣戰令,多倫同樣以氣魄十足地,連同海匹妮絲也正顏以對:「神役水之九者海匹妮絲(Hapiness),在此宣戰!」

  手持錄音筆,貝克出聲做總結:「以上,申請地下宴之決鬥組合,錄音者為貝克.薩多坎.犽殤。」

  「我們走!」那方,寶倫斯的軍士下完戰書後,便轉身重步離去。盯著貝克手上的錄音筆,康德又是深表詫異:「好正式哦!貝克大哥!你的全名聽來像是某個島國的人!」「是啊,我是從異良移民到雪之椿的人。」

  海匹妮絲蠻不高興地嘟起小嘴,直搧著扇子:「他們到底是出來幹嘛的嘛!真是無聊,本來人家還想當著大家的面給多倫倫一個終極的愛之吻呢!討厭~」

  康德也跟著抱怨:「啊~超可惜的啦~我本來還想看快樂神兵跟工作神兵打起來的哩……就這樣散會了真是無聊。『抱著快樂的心情工作』不是很好嗎?打起來一定很好玩吧?」

  「別鬧了,沒事快點上路吧。」車裡,夢雪冷冷作聲:「貝克,能說清楚『地下宴』是怎麼回事嗎?」

  「妳想參加嗎?想以個人名義還是組織名義參加?但我要先跟妳聲明,以組織名義參加,所得的神役是歸組織所有……」正說明著的貝克,突然惹來多倫的一吼:「你跟她說那些幹嘛?直接叫她以我們的名義參加就行啊!笨蛋!」

  「多倫少爺…不能說謊吧。」「我沒說謊。」

  康德在飲料杯上插入吸管:「多倫,要是再來幾組神兵組合都向你下戰書,那到時候是不是要他們用抽籤決定跟你打的順序啊?你會累死哦。」

  「這還不簡單?」嘴角亮過一道白光,多倫得意地開口:「你就假裝成也是向我下戰書的人嘛,然後抽籤作個弊,你就把他們全部砍光,最後剩下你跟我,你裝輸就行啦。」

  「你是想連我也砍掉吧。」康德回以直語。多倫撫了撫下巴,陰笑著:「真不能對你太大意哩……」

  「是我不能對你大意。」



  「死亡神役…不知道在哪兒呢?」

  飛行起降場上,那雪白繪有火鳳國徽的皇族專用飛機機身裡,愛瑞絲優雅地疊著一雙修長美腿,端坐於白桌之旁輕聲嘆著氣。同樣還留在此房裡的馮克黎放下喝了一半的茶杯,低沉著語氣:「沒聽說過任何消息嗎?」

  愛瑞絲面染遺憾地搖了搖頭。

  沉默良久,打破靜寂的是開啟機門的氣衝聲,高傑步了進房,手上帶著一份文件:「殿下,關於神役大賽的即時情報已經送到。還有,得到了奇怪的消息……」

  「奇怪的消息?」「彼恩已經另列報告,請過目。」

  恭敬地送上文件,高傑回身靜候於門旁。馮克黎先從高傑口中所說的『奇怪消息』翻閱起,似是司空見慣早有預感,一指扣上嘴唇:「不愧是做黑的,才第二年就放大膽子,敢拿神役大賽做幌子搞起死亡鬥場。」

  聽著他的話語,愛瑞絲揪緊了眉間,十指交扣著不自覺地放大了力氣,讓查覺到她神態有異的伊蓮恩探手撫上她的手背:「別難過,這些都是很自然的發生。」

  愛瑞絲低下了頭,相當難受地低語:「可是…又有同伴要為此受傷流血…而損壞。人們也是…又有人要為此喪失寶貴的生命了……又有多少人要為此流淚不止?為什麼…悲傷痛苦的事也要輪迴不止?生,該是充滿希望的光明啊……要是戴斯在的話……」

  「等待吧。」貼向她的身子,伊蓮恩伸手輕撫著她的頭、她的肩、她的手,溫柔地安撫著,親密得就如姐妹一般:「做我們能做的事,等待著結果的出現…儘管那結果可能不盡人意,但我想,要是戴斯在這裡他也會這麼說的。」

  感到無力地伸手扶著額,愛瑞絲低語起:「他會說得更難聽。像是『死亡是生命必經歷的最後一程』之類的……」

  「我倒相信,就算結果不盡人意,活著的人,總有辦法把壞結果再度扭轉成好結果。」伊蓮恩一手撫向心口,輕閉上眼微笑道,那笑顏盈滿溫暖的母性香氣,而顯得聖潔無瑕:「而這,就是生命的力量。」

  「伊蓮恩……」回眸凝視著那容顏,愛瑞絲忍不住伸手摟住了她的頸肩,將臉貼上那白緻的肌膚:「我太喜歡妳了!我愛妳!愛死妳了!伊蓮恩!」

  「愛瑞絲,妝會花掉哦!」雖然這麼提醒著,但伊蓮恩還是回摟著她,兩名女子臉貼著臉滿溢著幸福的甜,看得馮克黎幾度無言,好不容易才將視線拉回文件書面上,暗自咕噥著:「神役的哲理還真多到讓人煩心。啊…好想抽根菸,出去走走算了。」

  起身,馮克黎帶著文件步向門外而去:「伊蓮恩,妳留在這裡好好陪愛瑞絲,我出去外頭透口氣。高傑,跟我出來。」

  「謝謝。」「太好了,伊蓮恩!」「是,殿下。」

  步出客房,高傑跟隨著馮克黎的腳步,陪同他一起越過走道,步下離開機身的階梯。飛機外,是一片熾陽所在的光明與乾熱,大風吹起陣陣沙塵,令馮克黎感到不暢,將文件塞進高傑雙手之中隨口問道:「火鷹的事查得怎樣?」

  「根據臨海處的軍士說法,疾鷹海盜團的船遭擱淺在海岸處,大部份海盜皆被逮捕,船長傑克也在歸案名單之中,但是,三日前夏方之城監獄遭劫,傑克已經脫離牢獄,不知去向。目前劫獄嫌疑犯不排除是傑克的部屬,地位僅次於傑克的渥伍一直不在夏方之城的掌握中,他是首位劫獄嫌疑犯。」

  「有另一個人的消息嗎?」

  高傑蹙緊了雙眉,緩緩地低下了頭:「沒有……」

  「沒有就算了。」

  掏出雪茄,高傑立刻送上火。深吸了一口,馮克黎吐出一呼白煙:「先找到火鷹吧。有很多情報必須向他要,但偏偏是在喀米米西的領土……真會給我找麻煩。」

  「殿下希望我們怎麼做?」介意於人手不夠又處於異國土地,高傑低垂著憂慮眸色問道。再長吐一口白煙,馮克黎深思之後,也只能說道:「既然是逃犯,由喀米米西的人自己去追,你吩咐下去多留意火鷹的情報,一有消息立刻回傳給我。」

  「知道了。」

  叨著雪茄,馮克黎回身踏上上機的階梯。站立於原地,擰著文件的雙手暗自發顫,高傑無力地閉了眼……再度睜眼,一雙綠眸冷冷掃向正靜候於機場大廳裡的大公護衛,邁出穩重而快速的步伐,朝那方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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